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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桐花开

2021-10-13 20:23:04 来源:银跃文学 点击:9

家乡的油桐又开花了,沉寂了一个冬天的油桐树,仿佛是一夜之间在山村的摇篮中苏醒过来,拼命弹开洁白的花瓣,摇曳在寒冷的枝头。一簇簇、一团团的恰似点缀在一擎擎巨伞上的云朵,与蓝天艳阳融为一体,把整个山村点缀的分外素雅,堪称老家一景。

我的老家就在桃江河畔的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这儿群山环绕,绿水相依。数百年来,我的祖辈们就在这个偏僻的小村落里繁衍生息,一代又一代,经过了漫长的峥嵘岁月。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祖母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侯就走进了这个村子,被祖母的婆婆抱养为童养媳,长大以后也就成了爷爷的媳妇,在这个小山村里生儿育女,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而宁静的生活。

祖母是一个厚道之人,深得方圆十几里人们由衷地敬重,那是为什么呢?祖母和那个年代所有的女人一样,饱尝了生活的艰辛,历尽了世海的沧桑:她中年丧夫,却把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抚养成人,供他上了大学;用她勤劳的双手建起了一栋瓦房,靠柔弱的双肩撑起了这个家的蓝天,在当时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所以受到了乡亲们普遍的尊重。她为人大方,时时处处为别人着想,至今仍是村里人传颂的典范。

夏天来了,油桐树下是老人们的乐园,她们在这乘凉,默数着生命中的黄昏。这几棵油桐树种在村子旁的一个叫矮寨子的土坡上,土坡上有一片晒场。站在矮寨上可以感受到村子的气息,炊烟袅袅、鸡犬相闻,还可以远眺山川田野,以及奔腾不息的桃江河。每当夏收时节人们在这儿晒稻谷、晾花生,老人们的任务则是看护丰收的果实,防止鸡鸭、鸟儿来偷吃。那时的油桐树下是最热闹的地方,老人们聚在一起,家长里短,聊个没完没了。

每天早饭刚过,金香大娘搬着一张四只腿都磨损的不像样的木凳早早来了,手里拿着的是一件永远缝不完的衣裳;赣州老奶拄着一根被岁月熏染的乌黑发亮的拐杖,念叨着只有她才能听的懂的话语,蹒跚着找到她的常凳——一块大青石,颤颤巍巍地坐下。祖母来了往往成为这个老人乐园的中心人物,她一边做些手上活儿:用篾刀破围篱笆的黄竹篾片子,摘母亲从地里拔回的花生果,一边和那些老人们聊一些村里村外的新鲜事儿。在我的印象中祖母从没闲过,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总是不停地忙碌着。油桐树的旁边是一条通向田野的路,干活路过这里的人们看见祖母,无论多忙都要停下来恭恭敬敬地招呼一声,和她聊上几句温馨的话语。每当有孩子在油桐树下嬉戏,或是侧耳倾听大人们的谈话时,祖母总是像变戏法似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别人送给她一直不舍得吃的零食,塞到他们手里。孩子们散开了,留下的是一阵欢笑在油桐树下久久的回荡着……

秋天来了,油桐成熟了,一串串小巧玲珑的桐果像一只只青中带红的小灯笼挂满枝头。可是油桐树太高了,我们没敢上树,只能在树下仰着脸巴望着。每天清早,祖母弓着被岁月压得微驼的背,步履蹒跚,在油桐树下来回地转,用昏花的双眼去找寻、去拾捡被晚风吹落的成熟的桐果。然后一天一天的积攒起来,叫母亲赶集的时候去卖到乡里的供销社,去换取一点零钱补贴家用。

油桐花又开了,但是祖母已经离开了人世,油桐树下昔日的热闹场景已不复存在,只是给我留下了一份挥之不去的记忆。十几年过去了,在矮寨的旁边,也就是油桐树下,新修筑了一条宽阔平坦的水泥路。那是因为家乡桃江的下游兴建了一座水电站,这条公路就是通向那里,连接下游的龙头滩景区,可以方便这一带人们的出行。每天过往的人群、车辆络绎不绝,打破了山村的一片宁静,油桐树下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我独自一人站在高大的油桐树下,踏着遍地凋零的花瓣,“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陆游的诗句跃上心间。一阵清凉的风儿拂来,洁白的花瓣飘飘洒洒,淡雅的香味飘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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