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雅曼·贡斯当《阿道尔夫》-离开一个女人，非成熟男子所能为

作者：程庸

爱情故事最能打动人的是悲剧，但悲剧里面最深入人心的是那些负情故事。套用托尔斯泰有关幸福的论语:幸福的爱情都是相似的，不幸的爱情各有各的不幸。阿道尔夫因感情需要，寻求恋爱对象，结果看中伯爵的情妇爱蕾诺尔，于是发动猛烈进攻，开始爱蕾诺尔拒绝他，不久坚守的防线垮了。爱蕾诺尔感到从来没有人对她怀有深爱，伯爵虽然喜欢她，但内心深处仍轻视她。按理说比她大许多的伯爵应该很容易产生爱情，偏偏不是，而小于她许多的阿道尔夫却狂热地爱着她。不能说爱蕾诺尔阅世浅，而是她很本能地认为，阿尔道夫对她的爱是真诚的，她还以为这个年轻人本不具有爱她的条件，比如年龄相差太悬殊，如今爱上了，表明他是出于真诚的动因。这样一想，她也风风火火地投入了爱情之中。阿道尔夫显然没有料到一个女人在未进入爱情时，像一堆湖湿的木柴，任凭你煽风点火，她无动于衷，但如果你具备了足够的耐心，凭借你的热情渐渐把这一堆木柴烤干(阿道尔夫开始就这样)，木柴成了新的燃料，“轰”的一下，被点燃了，火势渐渐旺盛。面对爱蕾诺尔的热烈爱情，阿道尔夫立刻后悔，方知点火容易，灭火难。阿道尔夫暗暗合计看如何离开这个比他年长十岁的女子，但这并不容易正如米兰·昆德拉所说，离开一个女人，非一个成熟的男子所能为为了爱情，爱蕾诺尔放弃得到财产的机会，那就是伯爵答应给她一半财产，只要他离开这个小伙子。为了爱情，她不愿回到已恢复了家产的父亲那边去。阿道尔夫却主张她接受这两笔财产的显然要离开她。之后爱蕾诺尔的父亲去世，他不得已跟着她去了波兰，爱蕾诺尔继承了父亲的财产。按理说有了财产的保证，给他俩提供了物质基础，但阿道尔夫在父亲的干预下(在这种当口，总会出现长辈一类人物的干预)，又经过几次犹豫，终于抛弃了爱蕾诺尔，爱蕾诺尔经受这次打击，不久便离开人世。

现在阅读贡斯当的《阿道尔夫》(漓江出版社，黄天源译)，感觉不到有特别之处，没有什么新鲜感，我们的眼睛太熟悉这类故事了，我们的审美经验已过于“油滑”，被当今那些千篇一律的负情故事给弄得麻木了。而一百多年前，这类故事还十分少见，《阿道尔夫》的问世，震动过许许多多的读者，他们为爱蕾诺尔的纯情、热烈而动心，也为阿道尔夫的负情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