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杨柳青古镇1963

原创 天津 朱定元

      1963年的春节前夕，我家告别了临时居住在古镇的民宅，定居在津德路（现西青道）的机关家属院，那一年我8岁。但是这一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却令我终生难忘。

一、童年的记忆

       津德路位于杨柳青古镇的最北端，周边还有许多地方处于未开发的原始状态。我家院墙的东侧就是一片苇塘和草地，从津德路一直延伸到数百米之外的津浦铁路。下雨后，水很快就会流入苇塘。这片绿肺调节着自然生态，是一处天然的大氧吧。

      春季的傍晚，我站在苇塘边，低头看着清凌凌的水，抬头望着蓝莹莹的天；还有那朵朵的白云，轻盈地从天空飘过；飞翔在蓝天中的那群大雁，不断地变换着整齐的队形，一会排成一字，一会排成人字，一路高歌地飞向北方。

        夜幕降临，我留恋着那束皎洁温柔的月光，静静地洒在这座还没有路灯的小镇。月光下的房屋、街道和田野显得是那样的静谧与安详。

       夏季，我翻过院墙，想近距离地探索这片草地的奥秘。翻过院墙的脚刚刚落地，就看到了一条草绿色的大蛇，正在聚精会神地拦截着一只青蛙。青蛙跳跃着想要逃脱，蛇在空中成功拦截。青蛙好似自己纵身跳入了蛇口，被蛇吞食。

      一个鼓包从蛇的喉咙一直向腹内延伸，青蛙在蛇的腹中挣扎着。蛇翻滚着、扭曲着、甩动着长长的尾巴，好似要在腹腔内将青蛙撕碎。翻滚了一阵以后，蛇突然抬起头，张开大口，怒视着我。此时我才如梦方醒，飞身爬上院墙。回头看，蛇倏地钻入了芦苇丛中。

       遇到这惊险的一幕，令我好长时间，不敢再去接近那片草地。但是，时间越久越耐人寻味，是上苍赐与我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让我将这精彩的瞬间成为永恒的记忆。

二、海河流域的险情

       这一年的夏天连续降雨，河水猛涨，海河流域进入防汛的紧急状态。古镇的土路一片泥泞，街道也变得异常宁静。

      由于华北地区普降暴雨，杨柳青古镇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子牙河上游的南部支流，滏阳河水系：源于河南南部的太行山脉；北部支流，滹沱河水系，源于五台山北侧。南北两条支流在河北献县汇合后称为子牙河。子牙河流经天津静海区子牙镇，岸边有一座钓鱼台，相传那里是姜子牙钓鱼的地方，子牙河也是因此而得名。

      子牙河流入天津静海区与西青区的交界处，又接纳了来自山西途经河北、北京的大清河。两河汇集后称为西河。西河的各个支流在沿途经历了暴风骤雨的洗礼，湍急的河水一路狂奔，向西河"袭来"。

      晚饭后我和父母来到西河闸附近的河堤。此时调节水位的西河闸，已经将闸门全部开启，河水从闸门喷涌而出，卷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旋涡。翻滚的波涛如同一条奔腾的巨龙，它时而旋转时而狂奔，此起彼伏的浪花凶猛地拍打着堤岸。此时的水位已经接近河堤，河面也变得异常宽阔。堤岸上码放着用草袋子装的土，河堤每天都在长高。

      河流中间有一座很大的河心岛。还有一些机关单位驻扎在这林木葱翠、曲径通幽、风景如画的河心岛上。虽然经历了疾风劲雨的洗礼，那里仍然是：绿意葱笼、百鸟啾啾。一片祥和的景象。

       此时翻滚的波涛中涌现出一捆捆的麻杆，有一捆麻秆上面还卧着一只兔子。它惊恐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今天晚上它将被冲入渤海。这是上游的农民将收获的麻杆泡在水中，浸至皮和杆分离后，将皮剥下做麻绳，皮还没有收获即被无情的洪水冲到了这里。

       这时有人跳入激流抓住一捆麻杆，瞬间被汹涌的波涛冲出去很远。在百米之外，还真有一些麻杆被拖上岸。此时下水的人更多了，有人成功了，也有人只能抓住麻杆却无力将其拉到岸边，他们随波逐流不知被冲向何方。

      此时，解放军官兵，还在附近加固着堤岸。我坚信，他们一定会战胜洪水保卫我们的幸福家园。

      这次防汛抢险过后，有一部电影《战洪图》，真实记录了当时海河上游暴雨成灾的情景。影片中反映了一个被称为王茂的"阶级敌人"穿着雨衣跑回屋里高兴地说："下吧下它七七四十九天"。是大雨帮助"阶级敌人"做了坏事。贫下中农在抗洪救灾，"阶级敌人"在高兴地庆贺。

      那一代人一直把做坏事的人称为"王茂"。这部电影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也是在这部电影中得知，是海河上游的村民，为了保卫天津，他们舍弃了自己的家园，放弃了农田，在家乡炸开了河堤，保卫了天津，让我们过上了幸福安逸的生活。

      秋季，海河上游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往返的货轮汽笛长鸣，它拖着长长的驳船运载着各种物资。我眺望着"百舸争流"的航船首尾相连，蜿蜒几十里的情景，如同京杭大运河恢弘的漕运景观再现。秋季，海河上游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往返的货轮汽笛长鸣，它拖着长长的驳船运载着各种物资。我眺望着"百舸争流"的航船首尾相连，蜿蜒几十里的情景，如同京杭大运河恢弘的漕运景观再现。

作者简介：

朱定元笔名秋实，出生于1955年，大专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