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胡杨变琼枝

2021-12-14 13:10:05 来源：银跃文学点击：16

作者：乔悦智清

大雪，冬寒时节，至此而雪盛。

大雪节气，无论雪盛还是雪衰，总该下一两场吧。否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这节气，寒风一天紧似一天，新疆的气温一降再降。

四野冷寂，天地苍茫，虫子、鸟儿早已隐去形迹，枯黄的胡杨叶也不堪淫威，纷纷从枝头逃逸，只落下光秃秃的树干，好似草场里一个个谢了顶的老汉，黑瘦而孤独。

从小生长在新疆的我，最恼人的，要数多变的天，有时晴，有时阴，有时雾，天气说变就变。

我和机关的同事从食堂吃完晚饭，迎着黑蒙蒙的天往回办公室的路上走着，突然一片冰凉的东西从我脸颊滑落，抬头向上看，一片片小小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下来。今晚值班得提前准备些厚衣服。

晚上气温非常低，天空颜色灰暗，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回到办公室，穿了件警用棉服、带上棉帽，再往保温杯里添了点热水，匆匆的往指挥中心值班室赶去。

推开值班室的门一股暖气迎面扑来，走进值班室，脱下棉衣拍了拍黏在衣服上的雪，在值班台前坐下和夜班执勤的同事开始移交工作。

这时，对讲机响起各单位报平安的声音，我和同事分别进行回复，各自晃动鼠标查看民警的执勤情况。“九宫格的画面是数字化的天眼”我们肩负重任，丝毫不敢马虎。

等忙完了这一切，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看外边的天，还是阴沉沉的，好像跟打瞌睡似的。风肆无忌惮，吹得雪花乱飞，吹得天昏地暗，风疾而夜愈静。窗外，风一阵比一阵猛，带着尖厉的飕飕声。

细听，寒风中还夹杂着各种声音，有狂风拍打窗户的声音，有高墙上哨兵的跺脚声，有围墙上照明灯晃动的哗啦声，有树枝折断的咔嚓声。心里有种预感，今夜肯定有大雪。

清晨，忽然觉得外面静悄悄的，室内格外地明亮。

心中疑惑，急忙打开门，眼前变成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大雪覆盖了监狱内外，覆盖了天山，覆盖了塔克拉玛干沙漠，覆盖了喀纳斯河流，天山南北白茫茫一片，好像时光停止，一切都凝固住了，变成了美好的模样。

唐朝诗人曾写道：“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胡杨变琼枝”。走在雪地上，脚下发出吱吱的响声。人过后，身后留下两行深深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一片新雪覆盖。

警营两旁的树林里不时传来嘎吱声。一阵寒风吹过，雪扑扑落在地上，胡杨如释重负，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雪后，久违的太阳终于露面了。

可是过不了多久，老天又翻脸了，再次飘起了雪花。就这样，下下歇歇，几个来回之后，冬也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